第十章 做人嘛，还是快乐更重要

“所以现在你是真的脚踏两条船了。”何田田看着祁乐风拿着夹子给烤肉反面，思索再三，还是忍不住感慨，“为你塑像都是波塞冬的模样。”

“什么？什么情况？我怎么就海神了？”祁乐风一百八十个不服。

“我以前只是换男人比较快，但没有同时交往两个。”

何田田歪了下头，“很好，你现在有了。”

祁乐风闭上嘴吧。

“这就像你很喜欢猫猫，论是朋友家的猫，猫咖卖身的猫，路过碰瓷的猫，还是从你眼前路过窜上墙头没有回头看你一眼的猫，你都一视同仁。”

“你爱所有猫猫，猫猫不在乎你的爱，这很正常，这就是猫。但唯独你家里养的那只并不接受你的博爱，你的猫很会吃醋，他在乎你爱哪只猫，希望自己成为你唯一的猫。”

何田田一边说着，一边接过祁乐风烤熟了用紫苏叶子包好了递过来的烤肉。

食物在嘴里，何田田说起话来都有些口齿不清，“所以你看，你家里的猫因为你接回来了一只新的猫，炸毛了。”

祁乐风听到这里才意识到何田田口中的“家猫”是指魏浩存。

祁乐风腹诽：这种形容乍一听还以为是说晏羲北那孩子。

“为什么魏浩存会是猫啊？”

何田田摸了摸下巴，“一定要说的话，大概是一种气场吧。”

“五月了。”祁乐风突然说起了不相干的事。

“怎么了？”

“下个月那孩子高考。”

“不是说他胸有成竹的？”

祁乐风做了个假设：“他考完大学就该要搬出去了吧。等他接触的人多了，建立了属于自己的人际关系，摆脱了现在的恐慌状态，就会自然而然地远离我吧。”

这样一来，魏浩存也会恢复正常吧。

何田田指着桌上的冰粉，“我跟你赌一碗冰粉的，他离不开你。”

“这世上哪有谁是离不开另一个人的啊。”祁乐风不以为然，“难道我死在他前面，他就会马上跟我一起去吗？”

何田田摇摇头，接着吃她包好的烤肉，嘟嘟囔囔地说：“这就是你不懂了。弃猫被收养的时候会格外不安，生怕被抛弃的经历再度重现。眼下这种情况，论你怎么看，他都是黏上你了，又怎么可能做出等同于自我放逐的事情？”

祁乐风一阵头疼，“男人真难搞。”

何田田竖起一根食指摇了摇，“这不是男人难搞，而是人绝大部分都是这样的。”

“复杂，有很多想法，又光怪陆离、乱七八糟，没有确定的规则，没有固定的模式。人类就是这种东西。”

“啊……”祁乐风苦恼地往后一仰，把自己重重靠在椅背上。

“放轻松，这种事情不是你该苦恼地啦。”何田田是真心这么觉得，“你是顺兴实业的大小姐诶，就算搞不清人类如何相处的种种也不妨碍你过上理想的生活啊。”

“但是你这么说，我就更觉得自己没用、做人失败了。”祁乐风直接用手从盘子里捻起来一颗地瓜丸塞进嘴里，咕叽咕叽地咀嚼完了又接着说下去，“我总觉得自己就像一直没能好好长大，只是虚度了一些光阴，徒长了些年岁，但内心里依旧是个小孩。”

何田田问：“你为此痛苦吗？”

祁乐风做了个举手的动作，说：“老师，这道题我会。”

“谁痛苦谁改变，如果我现在不痛苦就暂时不需要改变。同时，不够痛苦的处境也会降低我想要改变的主观意愿。”

何田田深吸一口气，“答得很好，下次别答了。”

夜里八点一过，祁乐风放在桌面上随便扔着的手机就疯狂震动了起来，屏幕来回闪烁着，上面用放大的字体写着“魏浩存”三个字。

何田田看了一眼屏幕，冲她眨眨眼睛，“你的猫在担心你。”

祁乐风叹了口气，“他已经有很多戏了，请不要再给他加了。他不是真的猫，也不会觉得人类出门是为了打猎，他只会觉得我是出去拈花惹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