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我说午安

沈万清一愣，低头再次确认：“夏阿姨已经…走了？”他看着上官敔，不忍心看他这样，抿着唇，用纸巾慢慢擦着他的眼泪。

桌子上已经有很多纸巾团了，可是猫咪还在哭，他一边哭，一边还在讲：“你后天就要高考了…”他好后悔，后悔没憋住情绪，后悔没有忍住，后悔没有把这件事死死憋在心里。

妈妈已经走了三天了。

那天还在下大雨，妈妈还说要给自己买爱喝的牛奶…还说等考完试要带着清一和自己一起去旅游，还说自己长大了，长的比自己都高了。

再见到母亲，她躺在ICU的床上，努力睁开一只眼，用尽力气握住自己的小拇指，张了张嘴，声音极小，但是上官敔听的很清楚。

“阿敔，妈妈买了你爱喝的牛奶。”

上官敔闭了闭眼，吸了吸鼻子，用手包住母亲瘦骨如柴的手，挤出一个不太好看的笑容：“阿敔听到了。”

“妈妈还买了清一的份。”

母亲笑着，艰难地抬起手，细细抚过上官敔的脸颊，满怀愧疚：“妈妈看不到阿敔以后的样子了…”

“妈妈还想抱一抱阿敔的孩子。”

“妈妈还想看…还想看…”

她停顿了一下，正在抚摸上官敔脸颊的手突然重重的落在冰冷的病床上。

滴—————

心电图划成一条长长的横线。

像是母亲未诉说完的话语。

外面的雨很大，啪嗒啪嗒的打在窗边，很吵，雨水滴滴答答的落在小树苗上，雨势大的像是要将树苗击碎。

上官敔没哭出来，他哭不出来，妈妈明明那么喜欢爱笑的自己。他不能哭，不能流泪，不能不笑。